第(1/3)页 亮光突如其来,陈又不适应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男人不晓得从哪儿摸了根烟叼嘴里。 常钦啪嗒按动金属打火机,抽一口烟,“跟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干嘛呢这是,我平时做梦,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啊,陈又的眼神躲闪,心虚,他咳两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胡编乱造,“就是梦到了可怕的东西。” 常钦的面部被烟雾遮盖,“可怕的东西?” 陈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说是啊是啊,“太可怕了,还好只是个梦。”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抱紧自己,搓搓胳膊,再往男人怀里蹭,努力表现出受到惊吓的样子。 常钦的眼眸微微一眯,随口问道,“是什么东西,让你怕成这样?” 陈又吹口气,把飘过来的一团烟雾吹掉,他很机智,想看清男人的脸,根据表情走下一步。 结果脸是看清了,但是男人面无表情,简直堪比恐怖片里的大佬,随时都会撕碎他。 半响,常钦轻笑出声,嗓音混浊低沉,“怎么不说了?” 陈又要哭了,说什么啊,我还不是怕你搞死我。 你是不知道,你不搞事情的时候,既温柔,又霸道,一搞事情,就整个是一变||态。 常钦抬起一只手,盖在青年额前的碎发上面,揉了揉说,“老婆,要乖,嗯?” 卧室突然安静。 陈又受不了这种毛骨悚然的气氛,他投降,丢掉自己蹩脚的演技,索性实话实话,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他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 “我撒谎了,其实我梦到了一个男的。” 常钦抽着烟,似乎并不当回事,“哦?” 陈又不敢看男人的面色,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他就闭上眼睛,一口气说,“那男的背对着我,我以为是你,就扑上去了,他一转身,我发现不是。” 常钦问,“认识?” 陈又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认识。” 常钦拿掉烟,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磕一下烟灰,“长什么样子?” 陈又猜不透他男人是什么心思,不晓得是真的随意,还是在打着什么主意,“眼睛细长,脸上有颗痣,头发全都梳到后面,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他默默补了一句,好帅,好高,好冷。 常钦掐掉烟,压上青年的嘴唇,动作热切又激烈。 猝不及防的,陈又吸了一把二手烟,吃掉男人嘴里的烟味,他半眯着眼睛,被亲的有些晕眩,想喊停的,又不想。 窒息感如潮涌,来时凶猛,褪去却很缓慢,一点一点的磨着脑子里的某根弦,陈又来不及喘口气,身旁的男人已然翻身欺上来。 深更半夜的,也不晓得哪来的兴致,高亢的不得了,异常兴奋。 陈又急急忙忙的在心里呼叫系统,“老四,小药膏给我来几支。” 系统说,“没货。” 陈又呜咽,“那怎么办,我很怕疼,我男人好叼,我承受不来啊。” 系统过了会儿说,“最后一支。” 一支也比没有好,陈又感动的稀里哗啦,“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晚安明天见。” 系统隐身了。 陈又不担心跟他男人搞事情的一幕会被系统看到,对方说过很多次,眼睛以下的内容全部屏蔽,他一开始老是不记得,现在没忘。 夜深了,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别墅外面寂静无声,卧室里,周遭浮动的每一颗尘埃都在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常钦看时候差不多,就去拿了他自制的淘米水喂陈又,那是独家秘方,比普通的淘米水要稠几分,营养丰富,具有美容和助眠作用,还容易消化。 一个喝,一个喂,时间流逝的忽快忽慢。 常钦喂的急了,陈又就摇头,往后躲,吞咽下去了再接着喝。 大晚上的吃东西,已经成了陈又的一种生活常态,他习惯了来两口,不过今晚他男人喂的有点多,一汤勺喂完,又是一汤勺。 到最后,陈又都喝趴下了。 床上不小心沾了一点淘米水,常钦拿纸巾擦掉,就去洗手间洗手。 陈又吃饱喝足,按理说,是该犯困了,好好睡一觉的,但是他躺下来,满脑子都是梦里的那个人,奇怪的是,一两碗淘米水的功夫,他竟然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身材,穿着,就像是有某个存在在搞破坏,强行要抹掉那个梦。 但是,陈又还记着一颗痣,和一双凤眼。 那两个样仿佛是抹不掉的印记,不知不觉中,深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眼睛很像秦大佬,一样的凤眼,眼型细长,凌厉寒冷,让人不敢逼视,他不记得梦里那人长什么样子,却记得那颗痣在对方的左边脸上,长的刚刚好,非常好看。 陈又抓抓头,眼睛闭上,又睁开,卧槽,真特么的见鬼了,那双凤眼和痣记的好清晰啊。 清晰到什么程度呢,感觉就算是回到现实世界,把任务世界的所有经历都忘了,精神出问题被关疗养院,但只要让他碰到有那种眼睛,脸上长痣的人,能一眼认出来。 陈又拍拍脸,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睡觉吧,明天醒来,肯定就会忘了。 梦嘛,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每个人都做,无论是多么恐怖可怕的噩梦,还是多么幸福的美梦,很快就都会想不起来的。 常钦回到卧室,在衣橱里拿了干净的小裤子丢给陈又,“换上再睡。” 陈又在被子里摸出自己之前穿的那条皱巴巴的,直接给丢到床尾,抓了常钦拿的塞被子里捂捂,他一抬头,就想骂人,卧槽,裤子有什么好看的啊? 常钦不那么觉得,他看的津津有味,还闻闻,笑着说,“你少吃羊肉,上火了。” 陈又,“……” 能这么优雅的干出变||态的事,也是一种本事。 常钦再躺回床上,心情很不错,他伸过去一条手臂,把青年捞到怀里,手掌摩||挲着对方的肩膀,“以后有事,都可以跟我说。” 陈又心说,我不想瞒你,我有限制的,好多东西都不能说。 片刻后,陈又翻个身子,脑袋枕着男人的胳膊,这么近距离的看,真心帅的没话说,虽然他脑子里的记忆挺乱的,但他还是可以记得,对方的脸就没丑过,颜值一直在线,还高出平均水平一大截,别人开挂都赶不上。 常钦的眼皮没有睁开,“还要?” 陈又翻白眼,哥哥,你难道不晓得自己天赋异禀么?一次的时间抵普通人十几次,咱俩再来一次,天都亮了。 他不想睡,就去捏男人的喉结玩儿,力道很轻的,“你在网上看过没有?比较常见的现象是,男的一次只有几分钟,你怎么会那么长时间啊?” 常钦的喉结滚动,把青年的手捉住,放被子里,“我不是普通人。” 陈又哼哼,“那你是什么?” 常钦在他耳边低笑,“我是你男人。” 陈又抽抽嘴,很不服气,“你要是那么说,我也不是普通人,为什么我每次连一分钟都没有?”简直心酸,过山车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刷刷刷,没啦。 常钦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意思明了,略表同情。 陈又气的瞪他一眼,“睡觉!” 睡了一觉醒来以后,陈又还记得梦里的那双凤眼,和一张模糊不清,痣却非常清楚的脸,奇了怪了,他喝粥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常钦叫陈又吃咸鸭蛋,“想什么呢?” 陈又用筷子戳一块蛋黄吃,嘴里嘟囔,“还不就是昨晚那个梦。” 常钦给他把袖子卷起来些,“怎么?” 陈又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啦,我就是觉得,脸上有颗痣挺好看的,我也想去弄一个。” 常钦勾唇,“你不是有吗?眼角。” 陈又一愣,半天才明白男人说的是现实中的他,也是哦,他有的啊,就是位置不咋地,名字更不咋地,叫什么泪痣,听起来就自带忧郁气息。 天知道他这个人最缺的就是忧郁。 哎呀,这么一说,他跟梦里那个人挺有缘的嘛,脸上都有痣,八百年前不是一家,八百年后没准是。 今天的天气不好,冷飕飕的,疑似又要下雪。 雪压枝头,顽皮的鸟雀故意飞过去,用自己的鸟爪子往上面一踩,树枝弯下去几分,扑簌簌掉下来一撮白雪。 上午,陈又窝在摇椅里,懒洋洋的抬着眉眼,看他男人摆||弄一幅字画,是对方昨儿个亲自执笔画的,他磨的墨,画中是一只大黑鸟,毛色乌黑漂亮,眼睛有神,且灵动,栩栩如生,一旁还提了一首诗。 鸟是常钦画的,诗是陈又提的,夫夫合作,搞了好几幅画。 陈又的脑袋搭在肩膀上,“歪了。” 常钦于是把画往左手边移动,确定正合适后,就固定在墙上,继续去挂另一幅。 陈又抖着腿哼歌,也不晓得他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上次系统说是数据瘫痪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他瞧着男人的背影,在心里问系统,“数据修复好了没有啊?” 系统是一成不变的机械音,有种情绪不怎么高的错觉,“还在瘫痪中。” 陈又着急的问,“那我怎么办?”任务进度也看不到,他现在极度怀疑,自己可能已经完成任务了,毕竟常钦爱他,连他的一片头皮屑都爱,而且爱的深沉。 系统就一个字,“等。” 陈又抓了把核桃吃,“搞定这个任务,我能回家吗?” 系统说,“按规则,不能。” 陈又摸摸毛,“我的老四啊,别这样嘛,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这么公事公办,很没有人||性的,通融一点撒。” 系统说,“撒不了。” 陈又,“……” 系统说,“多祷告,主会保佑你。” 这是系统的大姨爹不打算走了,要长住?一天比一天阴阳怪气,搞不懂,陈又把手里的碎核桃往嘴里塞,算了,他还是指望着他家男人吧,有大金人,还爱着他,肯定会为他着想的。 圣诞节前一天,一辆车停在别墅外面,下来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员工,他们从车里搬下来一棵圣诞树,很大,上面挂满星星之类的小挂件。 圣诞树就放置在花园,闪亮的连鸟雀们都晃眼。 陈又从客厅出来,把网上买的一些小玩意儿挂树上,其中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对戒指,等着常钦来拆。 戒指是银的,不是陈又小气,他没有工作,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常钦给搞定,零花钱可以说有很多,也可以说一毛没有,全看他要多少。 买戒指的钱是陈又跟常钦打牌,凭真本事赢的,不是伸手要的,他暗搓搓注册一个号,下订单,生怕被对方发现。 在上一个世界,主任干过这事,对戒是精心设计过的,里面有他们相识的日期,是第一次在金色的包厢遇见大佬的那一天,后来任务完成离开,戒指没带出来。 陈又也想干一次,给喜欢的人一个惊喜,那感觉一定很好。 思绪回笼,陈又看看圣诞树,眼尖的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角,他从树里扒拉出来,是个纯白的卡片,上面有个小人,很抽象,所以旁边有个箭头,标注着三个字:智障陈。 字迹工整,是打出来的,不是手写。 这不是重点,智障陈是什么鬼东西啊?陈又一脸卧槽,他拿着卡片去找他男人,要动家法。 二楼,常钦在打电话,不知道另一头是谁,他压着唇角,下颚紧绷,眉间有戾气,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就结束了通话。 找到人,陈又就把卡片翻过来,给对方看。 常钦将卡片拿到手里,开口问道,“要我给你写东西?” 陈又扯一下嘴皮子,哼哼,写什么,你往圣诞树里丢个卡片就算了,好歹写个圣诞快乐,老婆我爱你啊,你呢,在那上面画个小人,边上还写智障陈三字,你这是几个意思?要跟我散伙,还是怎么着? 常钦捏一下陈又的后颈,“猪,别哼了。” 他把卡片翻了一下,“圣诞树到了吧,乖,去拆礼物。” 随意的瞥一眼卡片,陈又的眼睛瞪大,见鬼了似的把卡片举到眼前,盯着左看右看,别说小人了,连一个字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白的他头晕眼花,怀疑人生。 这世界是灵异区,鬼很多,无处不在。 陈又吸一口气,尽量若无其事的把卡片塞口袋里,转身往楼梯口那里走,背后响起男人的声音,“卡片给我。” 他吞一口唾沫,扭头问,“干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