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黑衣人沉吟道:“你就说是他大哥好了。” 铁心兰忽然长身而起,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我不是刚告诉你……” 铁心兰冷笑道:“放屁,小鱼儿绝不会认别人是他大哥的,你休想骗我。” 黑衣人忽然大笑起来,道:“好,好,你们当真不愧是小鱼儿的知己——不错,我一心想要他叫我一声大哥,但他却总是要叫我兄弟。” 铁心兰忍不住又道:“喂,我看你像是有什么心事,是么?” 黑衣人又瞪起眼睛,道:“心事?我会有什么心事?” 铁心兰道:“你若真将我们当成江小鱼的朋友,为何不将心事说出来,也许……也许我们能帮你的忙。” 黑衣人忽然仰天狂笑,道:“帮忙!我难道会要别人帮忙!”他高亢的笑声中,竟也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铁心兰还想再问,却被花无缺以眼色止住了。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二更三点。 黑衣人突又顿住笑,凝注着花无缺与铁心兰,道:“好,你们就每人敬我三杯酒吧,这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六杯酒下肚,黑衣人仰天笑道:“我本当今夜只有一个人独自度过,谁知竟遇着了你们,陪我痛饮了一夜,这也算是我人生一大快事了……” 黑衣人霍然站起,像是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扭过头就走。 他走到面摊子前,把怀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竟有好几锭金子,有十几粒珍珠,他随手抛在面摊上,道:“这是给你的酒钱,全给你。” 面摊老板骇得怔住了,等他想说“谢”时,那黑衣人却已走得很远。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长长拖在地上。 他看来是如此寂寞,如此萧索。 花无缺缓缓道:“在他临死前的晚上,他本都以为要独自度过的,他竟找不到一个朋友来陪他度过最后的一天。” 铁心兰失声道:“临死的晚上?最后一天?” 花无缺叹道:“你还瞧不出么?” 他忽然顿住语声,拉着铁心兰掠了出去。 那黑衣人脚步踉跄,本像是走得极慢,但银光一闪后,他就忽然不见了,竟像是忽然就被夜色吞没。 掠过几重屋脊,花无缺就将铁心兰放下,道:“我去追他,你在这里等着!” 铁心兰只有等着,但她的一颗心却总是静不下来。 这黑衣人是谁?他为何要死?他和小鱼儿……人影一闪,花无缺已到了她面前。 花无缺道:“你跟我来!” 两人又飞掠过几重屋脊,铁心兰又忍不住问道:“你怎知他已快死了?” 花无缺叹道:“他随时在留意着时刻,显见他今天晚上一定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做。” 铁心兰道:“这我也发觉了。” 花无缺缓缓道:“但他既是江小鱼的朋友,我们又怎能坐视他去送死!” 铁心兰咬了咬嘴唇,道:“他轻功已是顶尖好手,就算打不过别人,也该能跑得了的,但却完全不抱能逃走的希望,他那对头,岂非可怕得很?” 花无缺沉声道:“所以你要分外小心,有我在,你千万不要随意出手。” 铁心兰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山脚下,有座规模不小的庙宇,气派看来竟似豪富人家的庄院。 此时此刻,这庙宇的后院,居然还亮着灯火。 铁心兰道:“他难道就是到这道观里去了?” 花无缺接口道:“他进去时,行动甚为小心,以他的轻功,别人暂时必定难以觉察,所以我就先赶回去找你。” 铁心兰放眼望去,只见这道观里灯火虽未熄,但却绝没有丝毫人声,更看不出有丝毫凶险之兆。 花无缺皱眉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铁心兰却拉住了他,沉声道:“我看这其中必定还有些蹊跷,说不定这也是他和别人串通好的陷阱,故意要将我们诱到这里来的!” 花无缺淡淡一笑,道:“此人若是真的要诱我入伏,我更要瞧个究竟了。” 他轻轻甩脱铁心兰的手,人影一闪,已没入黑暗中。 铁心兰望着他身影消失,苦笑道:“想不到这人的脾气有时竟也和小鱼儿一模一样。” 花无缺从黑暗的檐下绕到后院,又发觉这灯火明亮的后院,已不再是庙宇,无论房屋的格式和屋里的陈设,都已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最奇怪的是,整个后院里都听不见人声,也瞧不见人影,但在那间精致的花厅里,豪华的地毯上,却横卧着一只吊睛白额猛虎。 这花厅看来本还不止这么大,中间却以一道长可及地的黄幔,将后面一半隔开,猛虎便横卧在黄幔前。 这花厅为何要用黄幔隔成两半?黄幔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自黑暗中悄悄掩过去,这个并非完全因为他胆子特别大,而是因为他深信自己的轻功。 他行动间当然绝不会发出丝毫声息。谁知就在这时,那仿佛睡着的猛虎,竟突然跃起,一声虎吼,响彻天地,满院木叶萧萧而落。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