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衙门审案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一双双眼睛盯紧了内里的人,不知是谁率先啐了一口,痛骂出声,“活该!” 几名掌柜闻声看去,目露阴狠,可人海茫茫,每个百姓表情中的仇视如出一辙,上哪去找罪魁祸首呢。 燕瑾年轻飘飘扫了眼白纸,原封不动放了回去,“上面可有遗漏?” 孙少庸拱拱手道,“回殿下,并无。” 燕瑾年睨着他,一拍惊堂木,“据我所知,各位掌柜还丢了账本吧?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隐瞒不报?” “这……”,孙少庸低着头,眼珠不安乱转,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叫嚣着快点离开,可四周除了衙役,不知何时多了一圈邺京来的护卫,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此等境况,当真是插翅也难逃。 谢澜适时递上账本,燕瑾年当众打开,每翻一页,堂下几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最后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燕瑾年啪地合上账本,从位置上站起来,声音清亮,足够屋外围观的百姓听清,“四月末,江都连日暴雨,致使淄江决堤,万顷良田被淹,朝廷委派郑应元为钦差大臣,携白银二十万两,外加米粮万石南下赈灾,谁知灾情不减反增,粮食价格疯涨。 我原以为是情势所致,看了账目才知道,朝廷下发的救命粮竟进了你们口袋,低价进,高价出,沆瀣一气大发难民财,其心可诛!” 围观人群轰然炸开,不少百姓回忆起一月来挣扎求生的日子,忍不住落下泪来,指着他们痛骂出声。 这些店家赚的每一笔银子,都沾着江都无数饿死之人的血。 李掌柜面色惨白如纸,在愈来愈高的叫骂声里跌坐在地,浑身抖如糠筛,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孙少庸还欲再辩,燕瑾年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走下堂一脚把人踹了个仰倒,“近万名死去百姓的冤魂在天上看着,午夜梦回,你们能睡得着吗!” 昨日他就想这么做了,尽管不雅之举损害形象,但足够解气,心中爽利,至于其他,一时半会也顾不得了。 燕瑾年三两步走回高座,用力拍下惊堂木,“来人,把这几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关入大牢,听候发落,所贪粮财全部充公,退堂!” 孙少庸心有不甘,双手被缚时仰头大笑,“为朝廷做事,死不足惜,可您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呢?” 燕瑾年又不是被吓大的,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那你便等着瞧吧。” 一片叫好声中,此案暂时告一段落。 余下几家掌柜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见势不妙,为免除牢狱之灾,主动来到县衙将私下勾结一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这一日,潥城百姓终于能吃上连月来的第一顿饱饭,就连纷杂的雨丝都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治河策》有言,夫遇水患,救济之法有三:发实物;施仁政;疏河道,建堤坝。 朝廷粮食不是白发的,灾情稳定后,重建适宜便提上日程。 凡有能力者,每日需参与劳动,包饭食,老幼病残者,负责做饭救助伤员,如此一来,江都灾情才一点点好了起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