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脏-《从替身到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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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场景一如四年前的那天,耳边的惨叫声仿佛也跟那天如出一辙,她心跳得厉害。
以前怀疑过是一回事,当场景再次重演时,她本就酸胀的鼻尖更加酸涩,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做了当初一直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动作,掀开了衣角。
正看见沈燃一拳打爆一个男人的左眼,拳头上燃着男人的鲜血,血腥味充斥鼻间,林鸢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狠戾的男人,屠夫一词再度出现在脑海中。
沈燃在她周围旋转式揍人,很显然目的是保护她,但是他此刻戾气太重,回眸瞥见她掀开了衣角那刻的眼神都仿佛红得嗜血,再无往日的清澈。
他眸色微变,一把拉下衣服,阻隔了她的视线。
沈燃似乎想速战速决,只能听见拳脚到肉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不到两分钟,她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身体悬空,被抱上了车里,车门关闭,隔绝外面的声音。
车内安静了下来,沈燃沉重的呼吸声便凸显了出来,林鸢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好似呼吸艰难。
林鸢一把扯掉了罩在头上的外套,入目却是沈燃以上染着红丝的眸子,幽黑的像是陷入了什么迷幻中,能看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左臂涓涓往外冒着血。
他意识不清地攥着脖颈间那枚不让她碰的宝箱吊坠,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来接林鸢的司机已经报了警,警车呼啸而至,而车内的沈燃已经闭上了眼睛,像落叶般飘零在座椅上。
林鸢及时拖住他的头,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毫无反应,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证明他还活着。
——
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林鸢看着病床上闭眼紧皱着眉头的沈燃,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依旧是梁昕时的医院,依旧是那个病房,依旧是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年,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手臂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她也已经去警局做好了笔录,那些行凶者也已经被刑拘,现在只等沈燃醒来。
可梁昕时说,他头部没有任何创伤,他到底为什么会陷入昏迷呢?
好在他现在能皱眉了有反应了,刚送来医院时他毫无表情,她非常怕从梁昕时的口中听到“植物人”“脑死亡”等吓人的字眼。
不过还好没有。
他手里始终攥着那枚吊坠,她现在很确定那是她曾经送给他的。
林鸢又轻声地唤了他的名字,他的反应越来越大,头轻轻摇摆,似乎在极力地挣扎着什么,甚至能从他颤抖的唇瓣感受出他的恐惧和无助。
林鸢害怕了,她声音增大,不觉叫了惯常叫的名字:“燃燃,燃燃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
他的惊恐小了一些,嘴里慢慢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林鸢一边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细汗,一边把耳朵贴近了他听着他的呢喃。
他的恐惧好像被缓解,嘴里的呜咽也慢慢成了调子,还是林鸢熟悉的调子。
这是……她的歌?
随着音调逐渐标准,他的情绪也越来越缓和,是《血污下的玫瑰》,曲调他竟然都记得,一句也没哼错。
林鸢眼里升腾起雾气,随着他的音调跟着他一起哼唱。
他把她曾经给他哼唱过的曲子全都重复了一遍,就连她随手弹过的小调,她都忘记了,他却都记得,还能完完整整,一个音符不错地吟唱出来。
已经是深夜,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点亮了床前的一隅,将三只手笼罩在其中。
林鸢双手紧紧握着的那只无力的大手,修长手指突然弹了一下,紧接着反握住林鸢纤细的手指,十分用力,似乎在用力攀附着海面的浮木。
他的眼球在浅粉色的眼皮下缓缓转动,紧闭着的嘴唇突然张开,像是溺水而出的人,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睫毛轻颤,眼睛终于缓缓张开,眼里混沌着戾气。
林鸢喜极而泣,泪顺着脸颊滑至下颚低落在他手背上,温热的泪在他冰凉的手上炸开花,像是滴落在冰面上的热水,迅速融化了冰面。
宝箱吊坠突然从他脖颈脱落,因为之前一直被他用力揪着,盖子松动,从里面滚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白色药丸。
林鸢刚要伸手去捡,被沈燃一把抓住手腕,小心翼翼地将药丸装进吊坠里。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肃穆的神情,像是浴血归来的战士,在清理战场。
“这个吊坠,是我的吧?”
沈燃终于承认地点点头,“这颗药,是我哥给我的,以前我都是裹着糖纸,放在衣服口袋里,自从你给我这个吊坠后,它才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他还有个哥哥。
小宝箱的盖子被盖严,沈燃长睫轻颤,沙哑着嗓子说:“哥哥说,在紧急情况下,这颗药可以保全我的尊严。”
不知道为什么,林鸢突然就懂了这是颗什么药。
比起被虐待□□,不如自行了断。
所以,他上次那么强烈的排斥她碰这个吊坠,是因为吊坠里有颗药性很强的毒药。
他从小生存在什么环境里,才会随身携带这样一颗毒药?
他手温回暖,睁开眼那一瞬的戾气终于消失殆尽,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揉她的头,却看见自己手上有血渍,而停在了半空,修长的手指在鲜血的衬托下格外白皙。
她又听见跟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别看,脏。”
语气,声音,连微微带着些感冒的鼻音都对上了。
他果然才是当初救她和外公的那个人。
林鸢抹了把泪,不由自主伸出纤细手指,握住那只想要缩回去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跟那日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却很坚定:“不脏。”
月色下,十指相扣,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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