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教导阿昭,“再者说,他为什么不争不抢?他想要跟其他人处成什么关系?这些,你都要是想的。” 这种人,适合做重臣,却不适合做心腹之臣。 四面逢迎的人不会是一个好忠臣,因为他做不到对主子专一。 阿昭听得目瞪口呆,他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般。虽然伴读们都不对付,但是阿明哥人缘确实是最好的那个,其他三个人争吵不涉及他的时候,都愿意听他一句劝。 齐殿卿便教他,“你再自己想想,他为什么敢这般?” 阿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因为,无论怎么样,因为他是我的表兄,我都不会弃他于不用?” 会给足他面子? 然后脸又白了白,“不,不是,他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不是我的表兄,而是蜀陵侯家。” 齐殿卿便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 阿昭不解,“可我是储君,您是皇帝——” 他还没有说完,齐殿卿便第一次认真严肃的跟他说了一个事情。 “即便是储君,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也有自己的掣肘。 阿昭沉默了。他点点头,“梅环也有自己的辅国公府。” 再有便是其他两个伴读,他们也有自己的家族底气。 齐殿卿,“他们能有什么用,就看你自己想要怎么用了。” 他道:“所以,阿爹把阿昌给你了。” 阿昌孤身一人,除了跟紧阿昭,他别无选择。 阿昭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跟阿昌好,是最好的兄弟,但是从阿爹的嘴里,他觉得自己跟阿昌哥之间,却已经不是那般纯粹的兄弟之情了。 齐殿卿拍拍他的肩膀,“阿昭啊,天子,孤家寡人,你此时想要跟阿昌做兄弟,自然是好的,等你坐上朕这个位置,你若是还想跟阿昌做兄弟,朕也欣慰。”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阿昭重重的点头,“是。” 但本来是为了四个伴读勾心斗角之事烦恼的,却没想到阿爹给他讲解了一通,让他更加愁闷了,原本的问题没解决,又添了麻烦。 但齐殿卿已经尽兴了,他说完累的很,因刚刚让屋子里的宫女奴才都出去了,便让阿昭过来给他送点吃的。 “桌子上的枣糕,你端来吧。” 阿昭端过去,还给折筠雾送了针线篓子,刚送完,就听外面咚咚咚声音响起来,“阿娘,阿娘,我要沐浴。” 热死了。 岁安拖着自己的刀回来,将刀哐当一声扛起来放桌子上,然后就要解衣裳。 实在是太热了!她挥刀挥了一下午,早就热的不行,要不是为了让刀更快的开刃,她也要是休息的。 折筠雾大着肚子,奴才们没有吩咐也不敢进来,春华在外头探头探脑,齐殿卿坐在榻上脱了鞋,自然就是阿昭去。 他一边让人送水去侧殿,一边替岁安脱外面的衣裳,“你下回也休息休息。” 岁安朝着齐殿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敢,不敢。” 齐殿卿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就是不说话。 岁安就委屈的哼唧了一声,然后衣裳脱了一半,也不让阿昭脱了,又哐当一声,将自己的重刀扛起来,再放在地上,拖着走了。 阿昭追上去,“我替你拿着刀?” 岁安:“不用,我自己拖的动。” 孩子们的声音慢慢的小了,折筠雾看齐殿卿,只见他闷笑了一声,吃了一块枣糕,修长的手指头戳了戳,将手指头上的碎屑都甩了去,道:“她真的还小。” 再长大一些吧,如今哪里敢让她的刀开刃。 折筠雾想想也是,这孩子的心性没定,是不敢让她的刀开刃的。 岁安去沐浴,阿昭就等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一院子的花草出神。等岁安出来的时候,见他这般,好奇的问,“阿兄,你愁什么啊?” 阿昭:“愁人多了,人长大了,心思就多了。” 岁安:“是吗?那我还是个小人,我没心思。” 但是她也好愁啊。 她愁她的刀。 阿爹为什么不给她开刃呢? 阿昭就想了想,这般道:“你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被迫拿上刀的吗?” 岁安不懂。 阿昭:“有些人,没办法了,才拿起了刀,这般的人,一旦有机会,便会想着放下刀。” “可你不同,你是主动拿起了刀,你一旦拿起来,就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 他摸摸岁安的头,“阿爹虽然给你选了一条路,可是阿爹也给你留了一条不开刃的路。” 阿昭倒是有些羡慕起岁安,“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虽然跟常人不同,但是岁安有天赋,在武学上有天赋,会成为有用的人。 但是他不同。 他在整个家里,也算得上平平无奇了,书算不得读最好,武更是不行。 若不是他占了老大的名头,老大的名头,也算不得一个好储君。 阿昭有些气馁,结果吃完了晚膳,岁安去旁边蹭阿娘了,求着她给一把开刃的匕首——她也算是知道转弯了。他本来在旁边笑着看,却被阿爹拎到了菜地里面消食。 阿爹第一句话就是说:“如今,你懂阿爹为什么那般勤勉读书了吧?” 阿昭啊了一句,然后呆呆了反应过来了。 阿爹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素来勤勉,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聪慧? 阿昭就笑了。 原来阿爹跟他一样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