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我不愿让你一个人(5)-《岁月忽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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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江海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无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医生告诉我们,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但不能保证死亡的几率降低为零。我们通知了江海的父母,可是因为还要办理签证,他们并不能及时赶到。

    她母亲在电话里对我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江海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心中有愧,只剩下更咽。

    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

    田夏天没说话,我坐在病床上:“我是。”

    医生严肃地告诉我,就算是无性命之忧,后续的康复也十分艰难。他颅内有血块堆积,中枢神经也已经被浸透,器官受损严重。他有过许多类似病历的治疗经验,建议不要轻易唤醒病人。

    他英文说得很快,很多专业名词我并不能完全听清楚,好在这几天我一直在看与医学相关的书籍,他的话,我能懂个大概。

    我不住地点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江海平安就好。

    哪怕他失忆了、残了、瘫痪了,哪怕他不能再醒过来。

    只要他还活着。

    田夏天毕业后在旧金山找到一份会计的工作,等江海度过了最初的危险期后,她就回去工作了,每天下班后来医院待一会儿。江海的病房不允许每天探视,很多时候,田夏天只是来我的病房里坐坐。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奇怪,聊天也没法聊起来,我床头摆了一大摞医学方面的书,我埋头看书,她也在做自己的事情。

    她每次离开之前,会给我削一个苹果,分好放在盘子里,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

    我觉得她依然恨我,只是这恨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甘心、嫉妒或者是恶毒,她只是恨我,恨我置江海于这般境界,恨我没有将她的心上人好好相待。

    每次田夏天走后,我都会慢慢地将那盘苹果吃完,这些天,我流的泪太多,整个人都快麻木了,唯独心还是会痛,被人鞭笞一样痛。

    为了方便照顾我,何惜惜在医院住了下来。其实此时我的腿伤已无大碍,只是手臂缠上石膏,有些不方便。我的背脊和腰部的伤留下的后遗症只是不能长期久坐,医生说多运动运动,慢慢都会好起来。

    我收到英特尔的offer,我在邮件中如实告诉了他们我的情况,对方立刻向我表达了关心,并且告诉我会给我保留职位,直到我身体康复。

    其实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会选择拒绝这个offer或者是申请派遣回他们在上海的分公司。可是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我现在有了不得不留在美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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