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第一反应是溅到了他的血,抬手一摸,才发现是一片眼泪。 晏云之收剑转身,看见她在自己身后默然无语地流泪,走回来一步去牵她的手,问道:“后悔了?” 桑祈摇摇头。 不,她不后悔。 她可以难过,可以伤感,可以唏嘘掉眼泪,甚至痛苦不堪,但从不为自己的选择懊悔。 原本她想亲手报父亲的一剑之仇,只是最后关头,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即使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恩怨,家劫、国难,血海深仇。她在看着他的时候,也还是觉得,他身上还有初见时,那个眉眼清澈温柔的少年的影子。让她不知不觉间,为那段再也无法挽回的旧时光黯然生叹。 桑祈只允许自己伤感了一小会儿,便抬手擦干眼泪,对晏云之笑笑,道:“走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玉树负责去帮她控制浅酒了,偌大的宫廷里,能兴风作浪的,也就只有这个西昭女子。尽管知道玉树的功夫乃是晏云之亲传,应该不会在浅酒之下。她还是不太放心,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还有甄明月等人,不知道宫门被破之后,乱糟糟一团,会不会惊慌失措,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跟晏云之说好了,他继续留下来统筹战局,自己则负责后宫中的善后事宜后,桑祈又匆忙赶了回去。 先到了醉眠轩,只见浅酒正坐在一片被风吹得招展的纱幔之中,没有要抵抗的样子。玉树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她,见桑祈到来,稍稍后退了几步。 浅酒余光瞥见一抹赤红,便知道是桑祈来了,幽幽地问了一句:“极乐引是么?” 桑祈脚步一顿,稍加犹豫后,平静地回道:“对。” “因为怕被我看出来,一直用量很小心。最后这段时日,为了以防万一,特地不让他到我这儿来,为此还帮我整治了汤贵嫔,给我调理身子、有助怀孕的药,并让我安心养胎,对么?” 桑祈和玉树对视了一眼,又老实地承认:“对。” “呵。” 浅酒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一下,声线还是那么轻柔,丝丝入骨,道:“可你仍不知道,这一年是他一生中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说完轻叹一声,任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轻拂,与纱幔交错飘摇,倚在窗棂上,道:“妾身与西昭早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要怎么处置,你们随意吧。”大有卓文远既然已经不在了,自己也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桑祈也没什么可说的,让带来的两个士兵将她暂时押下之后,便又赶到了下一处地方。 只有皇后的宫殿,她匆匆路过,却是未曾相顾。 整个恩泽殿殿门紧锁,于风浪中置身事外,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桑祈觉着这件事想想也是好笑,会背叛的人,背叛过第一次,就也会背叛第二次。她不知道宋玉承是觉得还是跟着荣氏的时候好,还是单纯出于对卓文远兔死狗烹之举的报复,总之得知有宋家在洛京暗中相助的消息后,也是好长时间里都没敢相信。。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