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要你的心(1)-《世界微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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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周六,曾鲤本来在咖啡馆帮忙,吴晚霞来电话说她要借她自行车。于是,她趁着大中午没什么生意就回了家一趟,将自行车给吴晚霞骑过去。

    一两点钟的烈日实在太晒,她抹了防晒霜还不放心,便把帽子、防晒袖什么的全套上了。

    从小区出来,过了红绿灯便是一个长长的下坡。她捏着刹车,缓缓地滑下去。哪知半路杀出个小孩,从路边停的小轿车的间隙里突然蹿了出来,想要跑过马路,一下子便出现在曾鲤前方。事出突然,她心中一惊猛捏刹车。哪知刹得太急,惯性让车斜偏了一下,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的下巴直接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下。

    那孩子见她趴在地上,似乎有些害怕,望了她两眼,撒腿就跑了。

    曾鲤觉得刚才一撞,脑子里有些冒金星,想将身体撑起来,却觉得有些使不上力。她以前念书的时候不知道从车上摔过多少次,所以自己觉得除了擦破点皮,其他应该没什么,就是自己跌得这么难看,又这么趴着,实在有点丢脸。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一个阿姨的声音:“姑娘没事吧?我没看清楚,是不是有车撞你了?”

    然后那位阿姨一边说一边走到曾鲤面前,准备扶她起来,没想到看到她正面的时候,脸色一白,“哎呀,这可不好,我给你打120吧?”

    曾鲤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发现湿漉漉的,放到眼前一看,一手的血,连自己都有些慌了。

    那位阿姨是社区安排在路边收停车费的,急忙叫了个同伴一起将曾鲤搀起来,然后移到路边人行道上,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

    曾鲤看着地上的血迹,自行车旁边一摊,然后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她从没见过自己流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觉得好像是下巴或者牙齿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疼,就是觉得头昏脑胀的,而整个嘴和舌头都麻木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阿姨见状也有些担忧,直埋怨救护车来得太慢,“干脆我骑电瓶车送你去好了。”

    曾鲤朝她摆了摆手。

    正午的时间,气温高,体液循环也快,正是血液最活跃的时候。

    她用手捂住下巴,只希望自己的血不要流那么快。

    阿姨也急了,“姑娘,你有手机吗?给我下,我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不然你一个人去了医院可怎么办啊!”

    曾鲤用另一只手掏出来递给阿姨,白色的手机上马上就沾上了血迹。

    阿姨翻着那手机,又不太会使,好不容易看到“通讯录”三个字。

    “怎么往下翻啊?”阿姨问着旁边的同事。

    “我怎么知道?随便打一个过去不就行了。”那人回答。

    于是,阿姨无奈地对着上面第一个联系人的号码,按了几下终于拨了过去。

    “喂—你认识拿这手机的小姑娘吗?你能不能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她出车祸了,我们正等救护车呢。”随后,阿姨和对方匆忙交流了几句,最后留了地址。

    而通讯录上那列在第一位的不是别人,正是A字母开头的艾景初。

    几乎是没过多久,救护车还没到,艾景初就赶来了。

    他循着血迹看到路边的曾鲤时,脸色一白,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上车。

    他开得极快,前面绿灯快要结束,闪了闪换成黄灯,但是他依旧踩着油门冲了过去。

    曾鲤不知道那个阿姨怎么恰好打的他的号码,她的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些,看到他闯红灯,想要提醒他。

    “你……”她动了动嘴,好不容易挤了一个字出来。

    “我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他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下,别说话,别乱动,不要看旁边的镜子。”

    曾鲤听话地合上眼睛。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经过,艾景初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没有管它。

    艾景初给葛伊打电话:“你在医院没?”

    “在啊。”

    “你叫人准备下你们科的手术室。”

    “怎么了?”

    “这里有个病人,下颌磕破了,要缝合一下。”

    “伤到骨头和关节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

    待艾景初挂了电话,葛伊看着手机,有些发愣。她认识艾景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艾景初说“我不知道”这几个字。和工作有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会不知道?一般情况下,下颌的全皮肤破裂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事情,记得以前念书时,她见过一个病患,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直接下颌骨全部粉碎性骨折,基本整个下半截脸型都要重塑,当时艾景初只说了一句话:“没有问题。”可见他对这个手术多么熟悉,又多么自信。

    可这次他居然说“我不知道”。

    艾景初和葛伊通完话,又看了看曾鲤。

    她的下巴因为撞击到了最尖的地方,所以横向崩开了一道两厘米的伤口。这和额角一样是脸上最容易裂开的部位,而且伤口很深,里面的骨头都暴露了出来,所以他才叫她不要看镜子。

    虽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是一双手,还有脖子上、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迹。她很听话地闭着眼,忍着不适没有动,显得安静得过分。

    艾景初突然觉得有些慌,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情况,却仍旧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喊了一声:“曾鲤。”

    “嗯?”她从嗓子里哼了一下。

    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绪稍微稳了些。

    过了一条街他又叫了一声:“曾鲤。”

    她这回没有应声,而是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叫了她两次要说什么。

    “你闭上眼睛休息,但是不要睡觉,我叫你,你应我一下就行了。”他说。

    “嗯。”

    到了医院,葛伊检查了曾鲤的伤口,还让她做了几个张嘴咬合的动作。

    “伤口深,但是其他没问题,应该没伤到颌关节。”葛伊对旁边的艾景初说。

    “一会儿最好去做个CT。”艾景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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