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衡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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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迟看着他们这模样,有些好笑:“被你们弄得如此郑重,我倒是没想到。”

    新露道:“自然要郑重了,家主此后有了大都护的骨肉,一定会更得大都护疼爱,料想以往那些波折都不会再有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栖迟听了心思轻动。

    她自己倒是挺平静的,这个孩子来了,突然,却又顺理成章,叫她一瞬间明白她身为女人,嫁了夫君,与他有了更深的联结。

    但也许,真的叫他能更在意她一些吧……

    她又看了看他们,笑起来:“行了,莫要再说这个了,倒叫我生出负担来。”

    新露一听那还得了,看了看秋霜,又扯一下李砚衣袖,笑着道:“那家主还是好生歇着吧,我们这便退去了。”

    李砚原本还想问她此番出去可有遇到什么惊险没有,此时都不敢再提。

    临走前,他还有些感慨:“姑姑可千万要好好休养,这不管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可也是我们光王府的宝。”

    刚才他就在想,若是他父王还在世,不知该有多高兴。

    栖迟看着他:“你才是光王府的宝。”

    李砚不好意思地笑了,又叮嘱了两句,才随着新露秋霜一同离去。

    待他们都走了,栖迟随手拿了本账册翻了翻,又放下。

    忽而想到,若是光王府一如往昔,北地也重振了雄风,这孩子身兼光王府和安北都护府两重荣光,不知该是何等的荣贵。

    可惜如今北地还未完全复苏,光王府也一蹶不振。

    她转回神,心说:总会好起来的……

    坐到此时,不觉有些乏了。

    知晓原因后,感受似也明显多了,她去榻上躺了下来。

    原本只是想小歇片刻,不想竟睡着了。

    ……

    天已黑了。

    后院外,罗小义打着飘的走了。

    论喝酒他是喝不过伏廷的,这一通喝下来,告辞的时候舌头都发硬了,直感慨几句他三哥是太高兴了,再也不和他喝了,就赶紧溜了。

    伏廷自己也喝了不少,走到主屋门口时,嗅了下身上的酒气,朝垂着的门帘看了一眼,想起栖迟现在闻到点味道就不舒服,转头叫了几个仆从吩咐了几句。

    低头进门,就见栖迟在榻上安安静静睡着。

    他走过去,垂眼看了看,她侧卧,身姿纤软,大约是有了身子不舒服,睡着了还细细地蹙着眉。

    几个仆从端着水进来。

    他手挥一下,示意送去屏风后,拿了绒毯给她盖上,转头出去。

    恰好看见新露在,他问了句:“她可有好生用饭?”

    新露忙敛衽屈膝回:“家主都有用饭,只是还有些不舒服,吃的不多。”

    他点点头:“记着好生照顾。”

    新露何尝听他吩咐过这些小事,心中替家主一喜,抬头已见他大步回到房中去了。

    ……

    栖迟醒来时,身上盖着绒毯,坐起身,理了理衣裳,看见屋中亮着灯火,屏风后有轻微响动,一道人影立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是伏廷。

    他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刚刚清洗过,换上了宽松的衣袍,看到她醒了,走了过来,衣襟微敞,露着一片胸口。

    栖迟两手搭膝,眼波扫来,眼角微微挑起,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看了一眼,又多看了一眼,衣袍一掖,在她身旁坐下。

    栖迟瞬间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你喝酒了?”

    伏廷嗯一声,低头问:“闻着难受?”

    就是怕她闻到味道难受,才特地清洗了一下,他此时有箭伤还不能碰水,否则便直接洗澡了。

    栖迟摇一下头,没觉得多难受,只是觉得味道有些浓,看了眼他的脸,他脸色如常,唯有两眼似是多出了些迷蒙,沉黑如墨地落在她脸上,竟有了些深远的意味。

    她问:“好好的喝酒做什么。”

    伏廷说:“小义说想庆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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