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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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句话,雪怀敏锐察觉了他父亲语气中的不同——前几天对云错那般排斥的态度,显然已经因为这一席话有所转变。

    云错跟雪宗说了什么?

    雪怀不动声色地道:“是英杰,往后必定掀起腥风血雨。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雪宗笑了,显然看出了他的急于撇清:“是不是一路人,哪能说这么快?我与你娘认识时,那时她是慕容仙门最骄傲的仙女,我只是个灵根平庸的学徒,那时我还觉得,我和你娘不是一路人呢。”

    雪怀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他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后,道:“爹,我知道他现在是我们的大主顾,我也不会否认他的优秀——往后十年,这个人会是仙洲之主,我从未怀疑过。但我不认为,这是我们家必须攀附他的理由,我会努力修行,保护我们两家的安全。乱世将来,力求自保,而不必掺和进去。”

    雪宗看着他:“小怀,你真是这么想的?爹以为按照你的脾气,你会是头一批追随他的人。亲手打下江山,一起走向巅峰,你不想吗?”

    雪怀摇摇头:“我寻那般功业干什么呢?振兴雪家与慕容氏是我的抱负,我不避战却不好战。婚约二字太沉,我担不起云家的青睐。我是什么脾气,您也明白。”

    雪宗也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开口道:“确实,我也觉得婚约这两个字提出来太冒进了,不过……很有意思,小怀,刚刚我与云少仙主的对话,我用法术记录下来了,你可以听听看。”

    法术自指尖凝结,勾出两个虚幻的人影。

    雪宗和云错正在谈话,老一辈的人眉头深锁,年轻人不卑不亢,步步为营。

    雪宗:“雪怀是我最宝贝的儿子,少仙主,不瞒你说,这一仗你真要打,我愿举整个雪家之力来帮助您,只求小怀一人平安康乐。我是个当爹的,宁愿子女平庸一生,也不愿意他们涉足战火。”

    云错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瞒您说,我虽然阅历不足,但也算见识过人心动荡。雪怀纯粹、善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故而我想不自量力地问您,我是否能争取一个位置,能让我护他一生平安?我此行不为未来所计,我只是为他而来的。”

    “我不会再让他踏入半步纷争与战火,我希望他能好好地继承深花台,或是未来考个稳定的天官。我知道我们两个年龄还小,未来如何不能断言,我知道我是半魔体质,出身也不好,如果您与雪怀本人心存疑虑,请给我五年时间。

    “这五年里,我会每年寄一封婚书过来,我愿意等,等到他愿意。雪伯父,我会……我会对他好,比对任何人都好。”

    云错认认真真地说完这一席话,有点紧张地看向雪宗,“雪伯父,可以吗?”

    雪怀听到这里,微微睁大眼睛,手指在那一瞬间僵硬了。

    雪宗伸手关闭了幻术,冲着他笑:“这个小子在我面前连老底都掀出来了,他的想法,我也很赞同,我们雪家应力求稳妥,在乱世中求得一席安乐之地。爹上次怎么说的?上一回爹就看出他喜欢你了,小怀,爹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爹如今要收回前面的话,我认为,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剩下的就看你——诶,小怀?”

    雪怀根本没有听他说,他在怔忡了一瞬间后,径直冲了出去。

    *

    云错看见了他推门出来的身影,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跟着提前走了出来。两个人沉默无声,一直走到僻静无人的偏院角落,方才停下来。

    云错看向雪怀:“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甚少在雪怀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像他那一回把他压在山洞边抵死确认时,他在外人清冷禁欲、傲气孤高的模样一下子撕碎了,扯掉了,里头是他无措的小少年,是一捧悬在水波上的梨花,一碰便随着水波散去,柔软芬芳。

    他们正站在梨树下,仙洲四时交替,梨花与薄雪同时绽开,飘到人肩头,化去的是轻小的花瓣,不化的是雪。

    雪怀其实也不知道问什么。

    那些信是他写的吗?

    一年又一年的,暗写着等待与守护的信。等到天下平定,他就会和他见上一面,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未婚夫,会问问他愿不愿和他从此相伴一生。

    所以他笑着给他批了气冲冲回家的假期,或许是等着五年之后……给他一个惊喜吧?

    那个带着死亡的冰冷寒夜,正是他回家的前夜,五年之约的最后一天。

    只有第一封提亲书写了他们的名字,被雪宗认认真真地收起来,可能后边被柳氏还是谁发现了,涂改了名字,让雪何拿来给他看,让他那点微小的爱恋无影无踪。

    雪怀说:“我……”

    他“我”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上辈子的未婚夫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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