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个吻-《薄荷味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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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很多人还对宋诗意的再次归队有所疑虑,等到她真正回来,并且跟上大部队开始训练以后,这份疑虑就彻底打消了。
八月归队开始训练,到十月中旬时,她已经力压众人,成为仅次于罗雪的存在了。
但她依然没有停下来,这不是她的最好水平。三年前的她本事远在罗雪之上,超越罗雪并不是她的目标。她眼都没眨一下,仍在奋斗路上。
她有多拼呢?这个程度令曾经一度为突破瓶颈而苦战的魏光严都甘拜下风。
他坐在训练馆边上休息,挠挠下巴,匪夷所思地问程亦川:“她是机器人吗?早六点,晚八点,人家还在床上她就爬起来了,人家训练完去吃饭休息,她又来练了。人家在雪场一上午滑三四轮,她就能马不停蹄滑个十三轮,她都不会累的吗???”
程亦川冷漠地说:“可能不会吧。”
“照她这个努力程度,矮子都能揠苗助长成一米八壮汉了。”魏光严浑然不觉自己在乱用成语,一脸崇敬地看着另一头压完腿开始练力量的宋诗意,捅了捅身边的人,“喂,你现在是不是特开心?”
“我开心?”程亦川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我开心什么?开心她每天忙训练,消息都不回一条?开心她倒头就睡,起床就练,昨晚在食堂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在研究提速要诀,根本没认出我是谁?还是开心她可能很快就要成为女队no.1,但是即将忘记有个痴痴苦等她的男人叫程亦川?”
魏光严一口水呛了出来,险些没喷他一脸,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他的背:“你放心,师姐不会忘记你的。”
程亦川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就听见下一句:“好歹你是她金兰,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哎哟我去!”
魏光严挨了一脚。
程亦川起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听见魏光严的补救:“生什么气啊,你真该开心。”
他脚下未停,心道开心尼玛。
身后又是一句:“她不是说好拿了冠军就跟你谈一场吗?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努力?”
脚下蓦地一停。
程亦川再回头,看见魏光严痛心疾首地说:“明白了吗?为了早点和你在一起,她都这么拼了。你这么理解,会不会开心一点?”
于是程亦川每日殚精竭虑的焦点从“她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我该如何博取师姐的关注”,顺利变成了“到底要不要为了日后的幸福大团圆结局而忍耐也许长达好几年的单相思”。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有他,所有原本还持观望态度、质疑宋诗意第二次复出意义何在的人,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迅速打消了疑虑——她是真的伤愈,以比从前更凶悍的姿态,卷土重来了。
上一次复出,因为腿伤,宋诗意连队里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然而这一次,她带来的压力是无与伦比的。
罗雪严阵以待,而被她碾压下去的姑娘们奋起直追。训练时,曾经嘻嘻哈哈的女队忽然间严肃不少。
孙健平听丁俊亚说起这事时,轻描淡写道:“用不着担心,她们就是太久没压力了,目光落不到世界水平,只知道和身边的人比。罗雪一来队里,她们也不服过一会儿,很快就习惯了。这次我倒要看看她们能不服多久。”
他也希望全员齐头并进,而非仅有那么一两个走在前头的。
入秋以后,丁俊亚的母亲在菜市买菜时,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摩托撞倒,腿上伤得不轻,还动了两场手术。
丁俊亚忙里忙外,队里家中两边抓,颇有些焦头烂额。
运动员们都去慰问过了,教练组也给了红包表示心意。按道理,运动员是不能给教练送礼的,哪怕是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赶礼,得避嫌。
但宋诗意与他也不完全是教练和运动员的关系,她至今都叫他师哥,多少也表示了一点心意。
为了避开众人,不让人说闲话,她亲自去了好几趟教练办公室,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机会,趁办公室里只有丁俊亚一个人,把红包递了过去。
“师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阿姨早日康复。”
丁俊亚当然推辞了,但她也不肯收回来。
“当初我刚来哈尔滨,人生地不熟的,周末老跟着你回家蹭饺子吃。阿姨非但没嫌我累赘,还对我照顾有加,这个是我对她的一点心意,可不是给你的。所以你没立场推辞,务必帮我转达。周末我再去看望她。”
丁俊亚顿了顿,收下了,说:“我会告诉她的,多谢。”
宋诗意笑开了:“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都是成年人了,没得什么做不成恋人就恩断义绝之说,哪怕没有爱情,过往多少年的并肩奋斗也足以支撑起一段默契十足的师兄妹情。
当然,这在程亦川看来是不可尽信的,提防丁俊亚是他的日常纲领。
宋诗意从办公室离开时,隐约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仓促的脚步声,顿了顿,疑惑地转身,但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没有多想,很快往训练馆去了。
丁俊亚把红包放进了抽屉里,拿着刚刚整理好的文件资料,上楼去找主任,离开时并未锁门,只把门带上了。
转角处有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钻进了办公室,找到丁俊亚的座位,迟疑片刻,还是拉开了抽屉,目光定格在那只红包上。
掂了掂,小心翼翼打开来看。
宋诗意的心意并不小,雪中送炭,整一千。
*
入了深秋,基地里的银杏都黄了,在北风里飘飘摇摇一整夜,积了一地灿烂。
北国的秋总是有着澄澈蔚蓝的天、凉爽沁人的风,灿烂的银杏是点缀,踏上去松松软软。衣服又厚了,阳光再艳,踏进阴凉处,始终有寒气袭来。
程亦川每天都去夜跑,远远跟在宋诗意身后,默不作声,也不上前打扰,反正就是你跑我跑大家跑。
偶尔见她休息了,老神在在走上前去,递瓶水,说两句。
宋诗意问他:“我跑我的,你跟来干什么?”
“笑话,操场是你一个人的?只准你跑,不准我来?”
“那你跑你的,怎么我跑你也跑,我停你也停?”她瞥他一眼。
“这说明我们有缘分,你累的时候我也累,你休息好了我也恢复了精神。”不想当辩论选手的运动员不是好运动员,程亦川也咕噜灌了一大口水,从容道,“操场一线牵,你我珍惜这段缘。”
宋诗意:“……”
反正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两个人每天一起跑步。
某次她拖来田径队的垫子,在地上坐一坐俯卧撑、仰卧起坐,锻炼腰腹及手臂的力量。程亦川在旁边观察一阵,二话不说在她躺下时欺身而上,一屁股坐下来,压住了她的腿。
宋诗意惊魂未定,撑着垫子坐起来:“你干嘛?”
“帮你压腿啊。”程亦川理所当然地说。
“滚蛋。”宋诗意瞪他,“谁要你帮忙!”
“没看过偶像剧吗?”程亦川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我坐在你腿上,你每做一个仰卧起坐,我就奖励你一个亲亲——”
话音未落,他被人一脚踹翻。
“再不滚,命丧当场。”来自师姐冷冰冰的威胁。
程亦川嘀咕着凶女人,慢吞吞爬了起来,离她远了点,继续跑步。跑一圈冲她嚷嚷一次:“好心没好报。”
“狗咬吕洞宾。”
“万年不化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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