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秦中原的炎热,草原冰川之下则是冰冷,却都无损于位于另外一方天地之中的少林,这里的气候和温度都保持着最为令人觉得舒畅的水准上。 夏日有凉风徐徐,冬日则能在火上温一壶酒,酒香扑鼻,在火前烤着火,披着大氅看雪落无声,无论哪一种,都是能叫那些清贵的文人们羡慕地眼珠子泛红的自在逍遥境界。 而此间主人无论模样还是气度,也确配得上这样的清雅事情。 此刻虽然无雪景可以看,坐在山崖上独自弈棋,神色清淡,名士风范,棋盘上黑与白两色的棋子还没有绞杀在一起,懂得些下棋规则的少不得哂笑出声,稍微会下棋的则是会暗子沉吟,国手大家却要看得生出满头的冷汗。 文士沉吟数息,随意下了一子,淡淡道: “坐。” 一身蓝白道袍的道人并不和他客气,坐在旁边,端起茶盏来慢悠悠喝了一口,然后从冰盘上取来切的正好的水果扔在嘴里,看他一眼,道: “一个人下棋,有意思吗?” 文士并不看道人,只是淡淡道: “一个人下棋,总比和蠢货下棋要好。” 道士不和他计较,悠悠然道:“你徒弟这一次可是在一局很麻烦的棋局里面啊,不去提点一下他?” 赢先生淡声道:“提点甚么?” 道人笑一声,道: “还问甚么?” “安风自己总往麻烦堆里去走,这一次麻烦事儿只会更大。” “我给你数数,内里那几个嫡子联络打算抢夺位置,外面的话,北匈王似乎也有什么打算在,长女都派来了,还有那个现今名将榜前十,绝世榜第十七位的北疆军神,除去三股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中原遗老推波助澜。” “四方势力,只是因为那个王妃而勉强处于平衡。若能光明正大从王妃手中得来钥匙,自然省心许多。” “现在安风主动打破了这个平衡,剩余那位汗王嫡子,北匈王,还有左武卫大将军,自然不会给他好脸看,那姓周的老家伙家里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想来是将一缕天地气运囚禁在了某件宝物上,若想要让那气运壮大,想来也不会由着安风去行动。” “原先四方势力彼此钳制,还有行事的基础。” “那个汗王儿子,还有北匈王的女儿,周氏家族,左武卫大将军都知道,谁人第一个拿到了东西,就会破去现在的局势,迎来三方围攻,现在可好,提防来提防去,却是个安风这个局外人得了手。” “幸幸苦苦,为他人做了嫁衣,任谁都要气得三尸神暴跳了。” 道人说完之后,看着青衫文士,满以为后者会回自己两句,却发现他只是微微皱起眉毛,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自诩摸清楚了文士性子的道人轻咳两下,复又强调道: “你没有甚么要说的吗?” 文士淡淡道:“说甚么?” “说说这四方会怎么行动,你不是最擅长测算谋略人心了么?” “不算。” 道人笑容微凝,一双杏核眼里燃起火焰。 “你” 青衫文士专注注视着棋盘上的黑白子,道: “这一局里,唯一一位值得着眼的已经死了。” 打算从这里偷些妙策写在锦囊里送给徒弟的道士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 “王妃?” 文士淡淡道: “四方势力只将她视作了一件玩物棋子,彼此对弈,胜者得之的玩物,又有谁人想到,娇柔女子也会掀翻棋盘的法子?果决勇烈,能称一言善,四方势力,有几人在他面前能称大丈夫?” “不过尽是些腿软之人。” 古道人想到了昨夜**的女子,声音转低: “是苦命的女子。” 文士落子。 “谁人不苦。” 王妃死了。 若是蔓延开来,本是能够燃尽十数里草原的滔天大火,被逼近宗师级别的气机压制住,最后连王帐都没能够烧了干净,整个王城几乎瞬间炸开了锅。 除去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恨得咬牙切齿欲癫欲狂,大多的草原百姓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听说那个魅惑了汗王的中原狐媚子终于死透了,少不得拍手称个快,要不是那个死了的毕竟也是先王王妃,估计得有不少人去那狐媚子的坟墓牵头吐两口唾沫,再狠狠骂上两句。 死的好!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原先被王安风借了湛卢剑意直接打残了的坻川铁骑几乎炸开,道道钢铁洪流一般,在王城之中来回扫荡,赫连磐才睡了一夜好觉,今日嘴角气急地出了好些个水泡。 作为某种程度上间接杀人的凶手,王安风没有直接离开,非但没有仓惶离开,反倒是从容不迫,早上和驯鹰人们一起吃喝,抓了弓箭,调整弓弦的紧绷程度,似乎是一无所知,正活动身体,打算参与注定无法正常开始的围猎。 坻川铁骑奔腾而过。 赫连磐扫过这里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懒得再摆出甚么好的脸色。 一直谋划了许久的事情直接给人掏了老家,蚀了本儿,区区一个七品的驯鹰人,已经不再在他眼中,冷冷告知他们不必参与围猎,但是还不能离开,便伴着坻川铁骑来回巡视。 铁蹄砸落,轰然若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