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纛仍旧面容冷峻。 然而那无上的军荣已然被玷污,被抛弃了。 他在这个时候,脑海中曾经闪过了一丝丝几乎已经被他彻底放弃的愿望,若是没有这一切的发生,那么他现在应该日日和当年的老友喝酒,酒钱不够,就将旧日军功金令当了换来,能换来许多。 那样他会有很多晚辈。 很多朋友。 他会很欣赏眼前这个固执地很有过去他们风范的小家伙,性格不错,武功不差,他会将自己往日的经验大笑着传授给他们,用讲授故事的方法。 他愿意隐姓埋名,陪伴着这些孩子长大,然后,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是天下第一流的武者,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模样洋洋得意,拍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武功秘籍。 但是这注定了只能够是错觉和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他握紧了枪,眼底有悲怆,当神武府抬棺而回,名震天下的时候,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 现在是, 敌人,死敌,厮杀。 兵器的鸣啸声音撕碎风声和天空中高远的云。 彼此的内力和膂力都相持不下的时候,招式和经验反倒会成为生死的关键,而这样近距离厮杀,一招快过一招,六品的武者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出手的招式和角度,即便是顾倾寒和生哲瀚,也看得满头冷汗。 他们瞪大双眼,能够勉强捕捉到剑和枪的轨迹。 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身为在江湖中过着刀口搏命日子的黑榜武者,他们武功或者不行,但是却有绝对的自知之明,以他们的实力近前的话,恐怕在三个呼吸之间,就会不明不白丢掉性命。 顾倾寒看了看旁边的吕映波,现在这名显然也属于四品的武者,却掉了链子,右手抬起,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纤长的手指穿过黑发,扣紧了自己的头,双眼微微瞪大,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血丝,那张秀丽的面容一片的惨白,仿佛从冥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他收回视线,心中却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旁边的吕映波显然受到什么刺激,现在这样的状态近前的话,肯定会被轻而易举地杀取了性命。 当下双眼死死看着较粗往来的招式,尝试从迅速变化的招数当中窥探出破绽来,他的瞳孔伴随着兵器刃口处反射的流光而快速移动,鬓角逐渐被冷汗打湿 完全无法预料,完全无法捕捉。 如果说面对刀狂视若千钧的重刀,他还可能挣扎几招的时候。 那么面对这两人则不同,他可能在交手的瞬间被那一柄长枪刺穿咽喉,也有可能毫无察觉,被那柄木剑点破眉心。 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更在刀狂实力之上的水准。 王安风神色平静,精气神下陷,已然踏入禅宗心境之中。 时间的流逝,空气的流动,天地与我的存在,皆被脱离。 仿佛站在自己的背后,以冷静而理智的方式施展自创的剑法。 以杀剑三十六为骨,天剑剑势浑厚,剑意取一点天山凛冽,一点青锋高渺,久经死战而出。 本身质地已经达到了神兵等级的木剑速度逐渐加快,剑法之理展现于此,剑锋之上凝聚了仿佛江海倒影的苍青色剑罡,足以瞬间夺取五品武者性命的剑罡,代表着的是此刻他最强的杀伐手段。 王安风在施展剑法的时候,和施展刀法的时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刀法的核心是修行到了逼近上三品的金钟罩,用刀之法是如来十力,辅助的力量是神兵金刚巨力,以无招而胜有招,气力浑厚,千般招式,一刀横斩可破。 第(2/3)页